第67节(1 / 2)
('<!--<center>AD4</center>-->眼神不像是骗人,谢一尘说到做到,从没失约过,不至于在假设的事上撒谎。
宁珏有些想笑……天啊,怎么是自己开始在乎这些事……是让步了?是性别的问题从来没在她这儿横亘成一座大山?无论男女都好她只是想要人爱她?
全身上下都冒出酒气,血管里流着酒,自心脏开始醉晕,她几乎想哭,又想哭,又想笑,最后哭笑不得,再拧开水洗脸,凉水泼在脸上……连水龙头都开始流着酒了,踏踏实实地醉倒了,她三杯酒下肚,酒量不至于这样小,谢一尘说了这些话,醉意破闸而出,汹涌地奔流。
裙摆被反复掬起的凉水浸湿一团,宁珏捏着裙摆,忽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是……拧干裙子?还是再洗洗脸?
该干什么来着?有点迷糊了。
她沉默着站在洗手池旁边,谢一尘终于从门上起来,拉开门闩。
“别走——”宁珏清醒了。
童年的宁珏站在树杈上盯着远方来客的尊贵轿车,毫不犹豫地拉开膀子捏着死耗子义无反顾地用弹弓发射。
选我吧,选我吧……心里的野兽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是天生的贱/货,透出没脸没皮的渴望。
“别走。”她低声重复。
在她喊第一声的时候,谢一尘就回身看她,等她的下文了,此刻笑笑:“我没走呢,不过再不出去,人家要说我上了好久——”
话没说完,宁珏拽住了她的衣领,有些笨拙,像是打群架似的把人扯到眼前,自己却又站不稳了,急忙撑在洗手台上。
被她扯了个踉跄,换个人,恐怕觉得自己立刻要挨揍了。
宁珏的眼神凝在谢一尘脸上,似乎经过思考,但身上的酒气又让人怀疑这思考的质量,再沉默下去,就显得有些凶。
舔着自己的嘴唇,欲望变成了猩红色。
谢一尘盯着她,似乎和她对峙,可眼神柔和,一点儿也不像宁珏那恶狠狠的,像抓住什么猎物一样的眼神。
宁珏谨慎地抿起嘴巴,在漫长的对视之后,她收敛眼神,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水——她凝望谢一尘,像再度踏入梦中,混沌中,她竟然也找到了自己此生的奔头和念想,一时间居然不敢相信。
怎么能?她这种人也配得这样的好结果?竟然真的能了,近在咫尺的,确切的,不扭曲的,连自己的心也要欢欣起舞的感情,不是挣扎,不是沉重,她居然心里轻盈得像自己披上云衣,穿戴霞照,奔赴天外的仙境……她几乎又要流泪了。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
急促地强调,把谢一尘的双手捧在手心,近乎虔诚地放在唇边。
心底的钝痛渐渐冒出,走马灯似的重走一遭。人生二十二年,可以欢歌的事太少,可以哭泣的时候太少,思考太多,奢望太过,她自己几乎不信,渐渐地沉在扭曲黑暗的泥沼里。她做过多少坏事,偷东西,骗钱,对人刻薄,冷言冷语,是自己选的一条路,走到黑,走到死——
兜兜转转,又走到这条路开头,起初如何,现在如何,谢一尘被她热切地看着,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你才知道吗?”
手却缩回去,捧了她的脸:“烫呢。”
咿咿呀呀,一出戏开场了,婀娜着的群妖踊跃地亮相了,天际轰轰雷声,如鼓如钟。魑魅魍魉,菜刀砍菜板的妇人叽里呱啦,侵犯她的男人指手画脚,骗她偷她抢她的人展开大旗,迈着整齐的步伐,黑云滚滚地朝舞台上席卷而来。
神明来了,神点化群妖中的一个,你来,你来成仙。
她躲藏了起来。她从未被人爱过,从未被人选择,从未被人关心,就是自己抓住的机会也不信。四周都是风雨,只有一处安宁,她恐惧异常,怕这是一场幻梦,只好想尽办法,想象那里鬼魅万千,面目狰狞,她主动地走在风雨里,她认定自己只配被糟践被侮辱被诽谤。
', '')('<!--<center>AD4</center>-->安宁中终于走出人来救她,你来,你来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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