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宁珏在这女人的眼里只有漂亮二字,她是行走的青春,是往逝的岁月,是一方华美的图腾,短暂地令人嫉妒艳羡。
男人忽然说:“要是大病我可没有什么钱。”
“那你去死,平时她给你送腊肉送鸡汤你怎么好意思张嘴要。”
“此一时彼一时,我要还是大老板一定给你一百万。”
“扯你妈的蛋,你现在身上一毛都没有?”
“没。”
“那你枕头里面的六百块呢?”宁珏戳人软肋,狠狠捅了过去,她不小心看到的,男人立即哑口:“是我要寄回给我闺女的。”
“放你妈的屁,你到时候又拿去赌,你出来跑了五六年你,真有骨气你早就回去了。”
男人的年龄大概能装下三个宁珏,但她毫不客气,用嘴刀子揭短,层层揭下来,揭得男人血肉淋漓,急眼起来,赌咒发誓:“我再出去赌我就是狗屎!”
“屁,你已经是狗屎了。”
“你看着吧今年,不,明年过年我保准攒够一千块回家去。”男人摇头晃脑,放出大话来,宁珏想再戳他几句,但他急眼的时候蹬车就不用力,一路骂下去也没个结果。她在丰收大楼这两位居民面前无法细声细气,一张口就顺嘴出来的市侩,装不出淑女来,她也打算放弃。
绕回最初的话题,要是真的用钱,她会从男人手里抠出几百块的。
但男人的话不错,大病的话,他们无论谁都拿不出多少钱的。
何况非亲非故,也犯不着为个妓/女卖血卖肾去。
这时候两人已经不约而同地想,要是这女人死了,二楼那片地方要归谁,怎么分才好,那些碗橱那些米面,还有拴在楼下的那只母鸡要怎么吃。想了一会儿,宁珏意识到男人也在想这事,立即呸了他一声:“你怎么蹬这么慢?”
车立即变快了,两人都暗自惭愧。
接下来分工都客气了好些,一个人去敲开王大的门,另一个背着人拾级而上,把人扔在一张半新不旧的白床单上,王大揉着眼屎听宁珏说完寥寥的症状,拉上帘子,把床推到深处,把他们两个隔绝在外。
诊所里一股消毒水的气息。
宁珏和男人并肩坐在门外的椅子上,隔了条栏杆。
她躺着,他坐起,然后他躺下,她又坐起,一会儿她踩在他腿上,一会儿他捂着她脑袋,横躺竖卧地过了一夜,如果不是表情各自凌厉,他们看起来就像父女。
王大掀开帘子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站起来。
“阑尾炎。给我一百七。”
“这你都能做?”宁珏好奇地转头。
“我啥都会,再给我买条烟。”
“她怎么样?”
“没死,躺着呢,一会儿吃点儿好的。”
男人松了一口气,推着宁珏要让她出钱,她把脸一皱,不情不愿地扔出那五十块零钱,男人把手伸在怀里,抓出一把钱,数了数,递给王大。
然后他回头看宁珏:“我去买烟,王玉一道走,去吃早饭。”
宁珏和男人一起捧着搪瓷缸子喝豆浆,都有点儿戚戚然,猜想着如果是自己,此时此刻要是死了,还有没有人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