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献出生命!(1 / 2)
第168章献出生命!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握著剑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剑刃却始终悬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
废墟里很静,只有美杜莎粗重的喘息声,只有蛇发扭动的“嘶嘶”声,还有你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一一像在敲鼓,敲得你脑子发疼,敲得你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是做一个斩断所有情感的英雄,还是做一个守护回忆的“懦夫”?
是挥下这一剑,终结灾厄,还是放下剑,承受可能到来的更多灾祸?
剑还在颤,心也在颤。
你站在她的胸口,像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一边是英雄的职责,一边是心底的执念,而你,却在这中间,寸步难行。
那一秒被无限拉长,像被冻住的琥珀,连废墟里的风都停了。
月光从断壁的缝隙里漏下来,落在你沾满紫血的鎧甲上,忽然就勾起了脑海里的画面也是这样的月光,她坐在阿尔戈號的甲板上,手里拿著刚摘的野,笑著递给你,说“修恩,你看这像不像星星”。
那笑容太温柔了,像春天刚融的雪水,像深夜里暖著的灯,是你前半生里从未敢奢望的东西。
你从前是渔港里挣扎求生的打渔人,后来是在轮迴里摸爬滚打的孤魂,是她让你知道被人牵掛是什么滋味,是她让你明白“爱”不是书里的字,是实实在在的温度—
是清晨放在你枕边的热麦饼,是雨天替你撑著的草伞,是你受伤时她眼里的泪光。
是她拯救了你的灵魂,才让你有勇气穿上英雄的鎧甲。
若是此刻把剑挥向她,那这第二次人生的意义,不就成了泡影?
你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是英雄的名號,还是心里那点真实的温度?
“至少要守住最后的真实。”
意识猛地拽回现实,眼前还是那个扭曲的魔物一一蛇发挣狞,鳞甲泛著冷光,可你心里的念头却无比清晰。
你在心底无声地告白:“美杜莎,即便你沦为这般模样,我依然——”
依然记得你笑起来的样子,依然记得你说过的话,依然无法对你挥剑。
可魔性的疯狂没停。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你甚至没看清那紫蟒是怎么动的,只听见脑海里突然炸开一声悽厉的哭喊一一那不是美杜莎此刻的嘶吼,是藏在魔性最深处的、属於她的理智,在拼命挣扎:“停一一停下!
快停下啊——!”
你知道,那是她还没完全消失的意识,是她在阻止这具被诅咒操控的躯体,阻止它对自己爱的人露出疗牙。
可她做不到,就像你之前无法阻止她魔化一样,她被困在这具丑陋的躯壳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腥风突然扑到眼前。
紫色的巨蟒发束像道闪电,猛地袭出,尖锐的疗牙带著毒液,瞬间就贯穿了你的鎧甲,刺进了你的躯体。
“噗—”
身体像是被炸开了。
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比被深海王的利爪抓伤时更烈,比被魔眼的红光照射时更痛。
鲜血混著內臟的碎块涌出来,浓重的腥气衝进鼻腔,妖异的血在空中绽开,落在古老的神殿地基上,像一朵朵绝望的。
你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身体就失去了力气。
噗通一一!
温热的血液泼酒在地上,溅起细碎的血珠。
你的下半身已经没了,断裂的伤口处还在泪汨地流著血,残躯重重地摔在地上,像块被撕碎的破布,又狼狐地翻滚了几米,体內的血、內臟、还有那点残存的神力,都跟著流淌出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猩红的痕跡。
鎧甲的碎片散落在旁边,剑也掉在了地上,剑刃上还沾著紫蟒的血,却再也没人去握了。
你躺在那里,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见美杜莎的身影在远处晃动一一她的蛇发还在扭动,可那双蛇瞳里,好像闪过了一丝极淡的、属於“人”的痛苦,又很快被魔性的红光淹没。
耳边好像又响起了她的声音,不是嘶吼,是从前那样温柔的轻唤:“修恩——””
你想抬手,想再看看她,可手臂却重得像灌了铅。
胸腔里的血越来越少,呼吸也越来越弱,你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可你不后悔。
至少,你没对她挥剑。
至少,你守住了心里那点最后的真实。
至少,那段和她在一起的回忆,没有被英雄的职责碾碎。
月光还在漏下来,落在你染血的脸上。
你看著天上的月亮,忽然想起那个甲板上的夜晚,她指著月亮说“修恩,你看月亮好圆”,那时候的风很软,她的手很暖。
原来,能拥有那样的回忆,就已经够了。
意识渐渐沉下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美杜莎那双发红的眼瞳,还有她蛇发里,那缕似乎在微微颤抖的、带著点金色的髮丝一一那是她还没魔化时,头髮的顏色。
鲜血从喉间涌出来,像挣脱了牢笼的囚鸟,溅在身前的石板上,晕开一朵朵猩红的。
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碎裂的痛,像是在吞咽磨尖的玻璃,连带著血块一起泵出胸腔,死亡的阴影顺著四肢百骸往上爬,一点点蚕食著意识一一不用別人说,你自己最清楚,这副身躯,已经没救了。
“修恩—我不想——.不、不怎么—怎么会—为什么是我—”
染血的齿间挤出破碎的音节,轻得像被风碾碎的蝴蝶翅膀。
你费力地抬眼,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猩红,却还是能看见视野尽头那双骤然睁开的朱红色眼瞳一一原本被黑暗与疯狂填满的眼睛里,此刻竟透出了几分清明。
你忽然懂了。
你的血,是她的根源。
从前她总靠分裂自身力量镇压魔性,十成力里要分七成锁著疯狂,可这次魔性太烈,她快锁不住了。
直到你的血被她吞入腹中,那属於“根源”的力量反而让她短暂地清醒过来一一原来,她要靠啃食爱人的血肉,才能换回这片刻的迴光返照。
“不·我不要—·我居然—.不是的啊—啊啊啊—不、不鸣啊啊啊—!”
她嘶喊著,声音里满是崩溃的绝望,可满头的蛇发却还在贪婪地咀嚼著你的血肉,甜腻的血腥味瀰漫在她的舌尖,每一口都像在啃咬她自己的灵魂。
你能感觉到她的自我憎恶一一她一直都怕自己变成怪物,怕伤害身边的人,可最后偏偏是她,亲手把最爱的人拖进了死亡的深渊。
体温在迅速流逝,冷意从骨髓里渗出来,可耳畔却传来孩童般无助的慟哭。
胸口被撕扯的地方还在流血,却忽然多了点温热的触感一一是她扑过来了。
“唔—別露出那样的表情—”
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这句话。
声音很轻,却像根针,扎得美杜莎的身形猛然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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