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这条鱼可以缩减冷却缩减?(1 / 2)

第163章这条鱼可以缩减冷却缩减?

窗缝里钻进来的霜气还带著夜的冷,修恩却忽然长长舒了口气一那股源自阿尔忒弥亚的力量不是骤雨般砸下来的,是像温酒漫过陶杯似的,顺著喉结往下沉,先暖了肺腑,再慢悠悠渗进血管里。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没有刺目的光,却是从皮肤底下透著层玉髓般的润,连袖口磨得起球的羊毛线都沾了点细碎银辉,像谁偷偷撒了把揉碎的星子。

之前蜷在硬木椅上熬了整夜的酸痛早没了踪影,那股厚实的气血顺著四肢百骸淌著,慢得像初春化冻的溪流,连指节缝里都裹著暖,像是有人用浸了药酒的布,细细擦过他每一寸骨头。

“原来这就是神明的力量·”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腰一一昨晚坐得久了,那里本该僵得像块铁板,现在却软得能隨意扭转。

心臟忽然跳得快了些,他想起上个月在港口见过的那个半神,对方只是抬手按在翻涌的浪头上,海面就硬生生凹下去一块,当时他只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强悍,现在才懂,原来那种力量淌在身体里,是这样的感觉,神力还在血管里轻轻撞著,和气血缠成了两股拧在一起的绳。

他试著了脚,脚掌落地时轻得像片雪,连地板都没发出半分声响。

再动了动手指,指尖的触感忽然变得极清晰,能数清掌心纹路里积的细灰一一原来自己也能这么“轻”,这么“亮”。

他掀开被子下床,晨光刚好从窗帘缝里漏进来,落在他眼底。

那点光在瞳孔里晃了晃,竟像是燃起来的火星,亮得有点嚇人。

隨意伸了个懒腰,骨头缝里传来细碎的“咔嗒”声,不是往常久坐后的涩响,是像生锈的齿轮终於卡进了正確的齿合位,利落得让人想笑。

他试著挥了挥拳,拳头带起的风都比平时沉,气血在胳膊里涌著,像是永远灌不满的泉眼,连指尖都在发烫。

再踢了踢腿,裤管扫过脚踝时,他忽然生出个荒唐又篤定的念头一一要是现在遇上深海王,他大概能一拳砸穿那傢伙覆著黏液的鳞甲,让那些腥气的血溅在冰面上,冻成暗红色的。

镜子里的少年还带著点未褪的倦意,可眼睛里的光已经藏不住了。

修恩拿起督查的大衣,羊毛料子蹭过皮肤时带著点痒,神力还在慢慢渗进筋骨里,像是在和这具十六年的身体慢慢认亲。

腰带繫到第三格时刚好合身,他扯了扯衣领,把碎发拢到耳后一一和三小时前那个靠在椅背上打吨的自己比,现在的他像是换了个人。

最后他跨过门槛,鞋底踩在门外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声。

霜气还没散,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了,体內的神力像团温著的火,连呼吸都带著点暖。

他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晨光,忽然觉得今天的风,好像都比平时软了些。

天还没把黑彻底揉成灰,厨房的方向就飘来面香,混著点肉汁的油润气。

修恩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瓷碗轻碰的脆响一一是爱丽在擦桌子,小姑娘的辫子甩在身后,围裙上沾了点麵粉,却把木桌擦得能照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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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门框上看了会儿。

爱丽和露西亚这对姐妹,刚来的时候还带著渔村孩子的怯,著衣角说话都细声细气,现在却把家里打理得像模像样。

晨起的热水永远温在铜壶里,他换下的督查大衣总被熨得没有褶皱,连他隨口提过想吃龙国的肉包子,姐妹俩都能摸著方子琢磨出来,肉馅剁得细,咬开时汁水能顺著指缝流。

修恩指尖蹭过门框上的木纹,心里忽然清楚一一这早已不是“调教得顺手”那么简单,这两个姑娘,是他在这异乡渔港里,得最实的暖意。

可暖意挡不住风浪。

他如今手底下的船从三艘变成了十艘,码头的货栈也占了半条街,可渔港里的人却越来越杂一一打渔的汉子里藏著敢私贩禁品的,南来的商人腰里別著刀,连夜里巡街的卫兵都敢睁只眼闭只眼。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从前在龙国的书里读著只觉得刺耳,现在踩在渔港的石板路上,才懂那字缝里藏著的冷。

他不能只护著自己,爱丽和露西亚的拳头再硬,也挡不住淬了毒的匕首,挡不住那些藏在暗处的贪婪眼。

或许是时候了。

修恩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著阿尔忒弥亚神力的余温,像颗埋在血肉里的暖玉。

若是引动这股力量,给姐妹俩启了蒙,让她们也能握著神力的光,往后哪怕他不在家,她们也能护看目己。

“修恩少爷!”爱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姑娘端著木托盘跑过来,盘子里摆著白胖的肉包子,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粥面上飘著翠绿的葱,“刚蒸好的,你尝尝,这次的肉馅加了点薑末,不腥!”

修恩接过粥碗,热气扑在脸上,暖得人鼻尖发酸。

他前世在龙国的早餐铺里,总爱蹲在马路牙子上喝这样的粥,没想到在这古希腊的渔港里,还能尝到熟悉的味道。

他咬了口包子,肉汁在嘴里炸开,点点头:“比上次的还香。”

爱丽立刻挺了挺胸,辫子都翘了起来:“那是!爱丽每天都跟著露西亚姐练拳,力气大了,剁馅都更匀!”

“最近有变强吗?”修恩放下粥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髮,指尖能摸到发间的细汗。

“当然!”小姑娘把胳膊抬起来,袖子往下擼了擼,露出细却结实的小臂,“昨天我能把后院的水桶扛到二楼了!露西亚姐说,再过阵子,我就能打贏码头的阿力了!”

修恩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乾净的手绢,替她擦了擦嘴角沾著的麵粉:“不错,別忘继续练。

他没说出口的是,往后你们要练的,可不止是扛水桶的力气。

吃完早餐,修恩把督查大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我今天去码头看看,你在家好好修炼,別出门。”

爱丽愣了愣,隨即点头:“我知道!昨天听露西亚姐说,码头还有人抢粮食,我不出去添乱。”

修恩心里鬆了口气。

深海王的袭击像场没散的阴云,賑灾的粮车来了三批,可抢粮的骚乱还是没停,他实在不放心让姐妹俩往人堆里扎。

刚走出院门,码头的喧闹就顺著风飘过来。

修恩踩著石板路往南走,还没到栈桥,就被人围了上来一一先是卖鱼乾的老查,著他的手就不肯放,说他精神头越来越足。

再是跑船的老周,拍著他的肩膀笑,说昨天看见圣城的圣女都来拜访他,往后渔港的生意都得听他的。

最后连挑著担子卖水果的小贩都凑过来,嗓门亮得能盖过海浪声:“拜什么波塞冬啊!修恩少爷才是我们的神!上次深海王来的时候,海神在哪?是修恩少爷带著人杀回去的!”

乌决决的人围著他,七嘴八舌的奉承像潮水似的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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