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9.杀青(2 / 2)

夜晚的风带著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闷热。

没过多久,宋家也走了出来,手里拿著两罐咖啡,递给他一罐。

“谢谢。”

叶柯接过,打开喝了一口。

“当导演真不容易,尤其你自己也要演的时候。”

宋家靠著栏杆,看向远处,“又要抽离出来看全局,又要沉浸进去演细节。”

“习惯了就好。”

叶柯笑了笑,“就像精神分裂,但得控制住哪个是主人格。”

宋家被他的比喻逗笑了。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说:“有时候演著朴太太,我会觉得她也很可怜。她被关在这个金笼子里,看似拥有一切,实则內心空洞。

她的善良和优雅,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麻木。”

“这就是这个角色有意思的地方。”

叶柯赞同道,“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只有被环境和欲望驱动的人。

我们要做的,就是呈现这种复杂性。”

“那你演朴先生呢?有什么感觉?”宋家好奇地问。

叶柯沉吟了一下,说:“他是那种既得利益,却又是个维护者。

並非刻意作恶,而是阶层决定了他的思维方式,那种对底层的那种漠视是骨子里的,甚至连自己都察觉不到。

演他,需要一种无辜的傲慢。”

两人就这样在夜色中聊著角色,聊著表演,聊著对电影的理解。

这种基於共同专业的深入交流,让他们彼此都觉得格外投契。

晚风吹起宋家的髮丝,她侧脸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叶柯看著她,心中微微一动,但很快又將思绪拉回了工作。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再试一条?”叶柯提议。

“好。”宋家点头,眼神恢復了专业和专注。

重新开始拍摄后,宋家和苏有鹏的表演果然有了质的提升。

那种暖昧不清、暗流涌动的氛围被完美地捕捉了下来。

叶柯在监视器后看著,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拍摄並非每次都是顺利。

就如今天,需要在拍摄郭家人在暴雨中从豪宅仓皇逃回地下室的戏份时。

意外还是来了。

周咚雨因为地面湿滑,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当场就肿了起来。

叶柯立刻叫停拍摄,剧组隨行的医生马上上前处理。

周咚雨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连连道歉:“对不起,叶导,给大家添麻烦了—

“別说话,先处理伤处。”

叶柯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情况,安慰道,“怎么回事?地面防滑处理没做到位?”

他並没有责怪周咚雨,而是先查找原因。

隨后,他安排人立刻送周咚雨去医院检查,並调整了拍摄计划,先拍其他不涉及她的镜头。

晚上,叶柯还特意和製片人、范煒、宋单单、苏有鹏等人一起去医院探望了周咚雨。

看到导演和这么多前辈来看自己,周咚雨感动得不行。

“好好养伤,別著急,戏份我们可以调整。”叶柯安慰她,“身体健康是第一。”

范煒也拿出带来的水果:“丫头,吃点好的,补补,早点好起来。”

而宋单单则发挥了她爽朗的性格,讲著剧组里的趣事,逗得周咚雨忘记了疼痛,笑声不断在全力拍摄《寄生虫》的同时,叶柯也没有放下《建国大业》的准备工作。

他的房车里,除了《寄生虫》的镜脚本和资料,还多了厚厚一关於蒋经国的歷史书籍、文献和影像资料。

可以在拍摄间隙,別人在休息,叶柯方便这些资料翻阅,並且用不同顏色的笔做著笔记,揣摩人物的神態、语气和心理。

有时,他会下意识地模仿资料片中蒋经国的某个手势或步態,沉浸在角色中。

宋家有次偶然看到,忍不住感嘆:“你这真是分身有术纳。一边是冷漠现代的富豪,一边是歷史洪流中的人物,切换起来不累吗?”

叶柯放下资料,笑了笑:“累是累点,但还是挺过癮的。

但这也是一种对演员能力的挑战和锻炼。

而且,研究蒋经国,某种程度上也帮助我理解朴先生这类人物背后的权力逻辑和孤独感。”

时间在忙碌的拍摄中飞快流逝。

转眼到了五月底,《寄生虫》的国內戏份全部杀青。

杀青当天,叶柯站在那栋陪伴了剧组近两个月的“朴家”別墅前,拿起扩音喇叭。

“我宣布,电影《寄生虫》,国內部分,杀青!”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工作人员互相拥抱,演员们则有种脱力般的疲惫与满足。

叶柯亲自给每一位主创和主要演员送上鲜。

“范煒老师,辛苦了,谢谢你。

“单单姐,你真是定海神针。”

“咚雨啊,进步很大,未来可期。表现很好,保持住这种感觉。”

当晚的杀青宴,气氛热烈。

卸下了拍摄压力的眾人开怀畅饮。

叶柯也被灌了不少酒,但他始终保持著清醒,周旋在眾人之间,感谢著每一个为这部电影付出努力的人。

回到酒店房间,叶柯独自站在窗前。

《寄生虫》拍摄完成了,但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的剪辑、配乐、后期每一步都是极为关键的。

他知道,或许这部电影所带来的討论和爭议,可能会远超《无双》。

但叶柯的內心平静,甚至充满期待。

不由想起白天拍摄的最后一个镜头。

暴雨过后,有鹏独自坐在体育馆的台阶上,浑身湿透,眼神空洞地望著远处。

好似那个镜头里,有整个故事的全部余味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温情发来的简讯:“刚收到消息,盛大內部似乎有些人事变动关於起点未来的战略,好像出现了不同声音。机会可能正在出现。”

叶柯看著简讯,又抬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几十秒后,他才回復了两个字:“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