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八(1 / 2)
('「你听过Ai尔兰咖啡的故事吗?」
啜饮了几口浓郁的Ai尔兰咖啡之後,男人望着窗外的枫树突然这麽问起,我无从判断他提问的对象是枫树或者是我,直到他将视线转回,给了我一个笑容之後,我才缓慢地摇了摇头。
「Ai尔兰咖啡据说出自一名都柏林酒保的一见锺情。」
男人用低缓的嗓音说起了故事。
酒保在都柏林机场的酒吧工作,他非常擅长调制J尾酒,有各式各样走进店内的客人都指名请他调出一杯最美味的J尾酒,却只有那一个nV人总是只点咖啡;但那不是酒保注意到nV人的原因,而是在她推开门以缓步走进店内的一瞬间,酒保的心脏便以一种崭新且剧烈的方式跳动着。
从那之後他总是期待着nV人的到来,酒保无时无刻都在预备着为她调制一杯最完美的J尾酒;没想到nV人却一如既往地只点咖啡,她从来就只翻阅咖啡饮品的那一页菜单,酒保所擅长的一切,纵使是受到大量人们追捧的,nV人却连意外的一眼都没有瞥见。
於是酒保绞尽脑汁调制出了Ai尔兰咖啡,摆进nV人一贯翻阅的那一页饮品单,试图走进对方的世界;这一步,酒保耗费了整整一年的才走到nV人面前。
nV人终於点了藏匿着一份单恋的Ai尔兰咖啡,酒保激动地落下了泪水,害怕她察觉,酒保便偷偷拭去眼泪,内心深处却又寄盼自己的泪水能渗进对方的呼x1,於是酒保悄悄地用眼泪在咖啡杯口画了一圈,亲手将Ai尔兰咖啡连同自己的感情送到nV人桌前。
「所以,往後的任何一杯Ai尔兰咖啡,其实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发现自己不小心喝下另一个人的眼泪,大概会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对方。」
「确实。」
「当然有生理X的问题,但关於这类的浪漫故事,对我而言并不是一种浪漫,假使有那麽一个人会偷偷为了我落泪,那可能的原因或许就是他想要的我给不了,但大多数的人,总会以为咫尺可见的一切等同於付出努力便能得到,只是这世间有太多太过靠近却又太过遥远的事物了。」
「你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我只是不擅长吞咽另一个人的泪水而已。」
「毕竟,一个人能够摄取的盐分是有严格限制的。」
我和男人聊起其他话题,啜饮着Ai尔兰咖啡却不再提起关於Ai尔兰的一切。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们渐渐习得这项技能,越是身处其中越必须淡然地展现出自己的不在意,彷佛先露出破绽的人就注定会输去这场b赛一样。
直到我们仔细地检查咖啡店的每一扇窗户是否确实锁上,男人都没有再度提起故事的後续。
酒保藉着那一杯特制的Ai尔兰咖啡开启了一条通往nV人的路,他们渐渐熟稔,亲近地让酒保以为只要维持着如此的步调,便能拿到摆在不远处的钥匙,总有一天能真正地将感情递送给nV人,他不会去设想,纵使钥匙就放在几个跨步就能抵达的终点,也从来不意味着那便能够是属於他的。
nV人准备回到自己的城市了,她带着一贯优雅的微笑轻巧地向酒保道别,浑然不觉自己猛然抛掷出一场单恋的句点。酒保到最後依然藏匿着心意,却终究克制不了地问了nV人需不需要在Ai尔兰咖啡里加一点眼泪。
「再後来呢?」
「nV人回到美国旧金山开了咖啡店,也卖起Ai尔兰咖啡,酒保也开始替其他客人调制Ai尔兰咖啡,不过有人流传,在都柏林机场喝到的人,认为自己喝的是调酒,在旧金山喝到的人却认为自己喝的是一种咖啡。」
「这种後续才真实啊,尽管是同一份Ai情,总是会有不同的表述,不管怎麽说,酒保也算是送给nV人一份很好的礼物了。」小莓正在替双胞胎姐姐规划三餐菜单,我分不出她语气中细微的苦恼是来自菜单或者故事,「但我没办法接受偷偷添加眼泪到饮料里面,何况还是要端给客人的商品,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就算舍不得倒掉也应该自己喝掉。」
「没错。」小莓抬起头,非常认真地宣告,「任何的感情,或者情绪,既然是自己决定不要把话说出口,就必须做好独自消化的预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咖啡店老板没有将钥匙收回去。
他接到一通来自南方的电话,才想起自己的行事历上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标注过返乡记号。
「因为家就在那里,内心深处一直怀抱着这样的安心感,总感觉在瞬变的世界里存在着一处恒常不变的座标,但人总是优先处理不安定的事物,深怕一个呼x1的停顿便会导致难以挽回的分岔,在那样忙碌的间隙之中,我们才会分神望向那个安心的所在,却愕然发现一切并不是以静止的姿态等候着我们归来。」
老家有一只狗在等着他。
狗生了很重的病,在老板悉心照料枫树的同时,狗也陷入病痛的折磨,明明是陪伴他十几年的狗,他却对狗的变化一无所知。
接获消息的当下他立刻订了高铁票,联系男人替他浇灌窗台上的盆栽,又请托我带走冰箱里的生鲜食材,因为他记得男人不常开伙,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住处的厨房更接近虚设。
我和男人将食材送到几公里外的育幼院,那是一间固定会在夏天举办净滩活动的育幼院,男人从三年前读到报导之後便开始关注起这里,偶尔会进行捐款,却总是避免更加涉入的举动。
「我不是热心公益的类型,与其说捐款是想帮助谁,我其实更佩服他们能够持续在每一个在炎热的夏天,顶着炽烈的太yAn捡拾沙滩的垃圾,至少希望他们在那样的状况下,能多喝一点水。」
「人总是会忘记必须补充水分。」
「也许是水对我们来说太容易取得了,只是按下饮水机、或是走几步路到便利商店的事而已,大多数的人不会意识到,其实我们跟在沙漠中行走的人一样需要水分。」
「水分之外的事也都是这样,毕竟,我们总是会以为身旁的一切不会轻易改变。」
如同始终在南方等候咖啡店老板的狗。
但狗T内的时间一样在流逝,纵使是一块矗立在路上的石头,经历日日夜夜的风雨日晒,某些什麽也随着时间不断地裂解。
任何一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一座nV王头,我们以为自己会一直站在原地,又或以为对方永远不会改变;但假使什麽努力都不去尝试,任凭时间消磨彼此的心意,心中的那座nV王头的脆弱的脖子终究会走向一个不可逆的崩解。
在那之前如果我们阻挡住了风。
然而我们在内心深处却又无b清楚,人的生命中有太多时刻纵使我们拼命将水分灌入口中,却怎麽也追赶不上身T蒸散的速度。
「希望老板在炎热的南部会记得补充水分。」
「我们在咖啡店也替他留几瓶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咖啡店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迫切需要咖啡因的客人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忍耐,於是那些我时常在咖啡店见到的熟面孔一一分散在周旁的店家,有人坐进氛围相似的另一间咖啡厅的皮革餐椅里,有人长时间地蜗居在连锁速食店的窗边,也有人匆匆地买一杯超商咖啡便大步走远。
假使我未曾在咖啡店待上那样一段长长的时光,我想我无论如何都猜想不到这些做出截然不同选择的人,曾经在同一个时空底下给出一个相同的答案。
「不管怎麽想都感到不可思议,那跟来自不同城市的人坐在同一间讲堂的感觉不一样,也不像搭上同一台307的命运感;我开始思考自己为什麽会成为咖啡店的常客,列举了大量的理由,但最後却像设法用那些理由遮掩摆在最中央的答案一样。」
「因为你看到答案了。只是暂时还没决定该怎麽面对,如果不是很迫切的状况,其实也没必要b着自己立刻反应,不同的人、不同的状况就会有不同的方式。」
「不同的方式?」
「打个b方吧,例如替小h瓜杀青要尽可能快速,不让热度破坏它的清脆,但调理洋葱就需要长时间地翻炒,才能彻底激发出甜味。你应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先进行分类。」
「这才是最难的部分,毕竟我们常常Ga0不清楚事情的优先顺序。」
送出讯息之後,通讯软T的页面一直没有变化,方才迅速跳出已读标注的小莓迟迟没有动静,现在是她的工作时间,也许她迎来了一波客人。
很多时候总是这样,尽管我们无b希望每一件事都能好好的开始并且有个完善的结束,事情却在我们没有预备的节点突然岔开,又或者嘎然而止;偶尔我们会追根究柢,非得要得到一个完好的句点,耗费大量心力终於拉住了对方,才发现彼此所认定的结束存在根本上的落差。
也许在小莓眼里,她已经替这场对话做了结论,延伸的什麽都不再那麽紧急了。
围着黑sE围裙的服务生端来了冒着热气的曼特宁,我把手机收进包包里,如同小莓给的建议,我们首先该做的是分类到眼前事物的优先顺序,此刻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把握住曼特宁的热气。
我总是喝不惯咖啡的酸味,纵使曼特宁对我而言也稍微厚重了一点,但特别需要咖啡因的时候它依然是我的首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又小心翼翼地啜饮了一小口,对热烫的饮料我一点也不擅长,虽然不到猫舌的程度,但大概这是我最接近猫的部分了,想起来多少有些可惜,当初我应该跟猫聊一聊关於温度的话题。
「来这里的路上充满桂花的香味。」
「我今天刚好看见一篇关於桂花的文章。」
男人在我对面坐下,尽管他十次有九次会点热美式,但他依然会仔细地读完整本菜单。没有太大的意外,他礼貌地向服务生加点了一杯热美式,不要方糖也不要牛N。
咖啡店老板归期不定,我们不得不寻找另一个暂时的落脚处,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又或者某些事并不需要确切的起点,当我们注意到的时候便已然尘埃落定。
我和男人约好在咖啡店重新开门之前,要探访附近的每一间咖啡店,并不是明确的约好哪一天的哪一个时刻,我们事先查找了几间预备前往的店家,任何一方在任何一个时间点都能前往,我们所做的,也只是事先告诉对方自己的下一个落脚处。
我继续说着关於桂花的事。
「文章里写道,金木犀这种桂花没办法自行繁殖,但可能是它的香气让人喜欢,所以反而有越来越多的金木犀。所以能闻到金木犀香味的地方,就有着喜欢它的人。我想,咖啡的香气应该也是相同的事吧。」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黑sE雾面马克杯的把手上有意无意地敲击着,他停顿了几秒钟,给了我一个清浅的微笑。
「每一个人都无可避免地会接近自己喜欢的事物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桂花的香气沾附上了行人的外衣,浮香流溢,每一个呼x1彷佛都浸润了桂花的露水,以隐微却不容忽视的姿态渗进每一个人的T内,即便是浓厚的咖啡气味也无法掩去。
曼特宁不再冒出热气,杯子仍然是温热的,只是我们清楚那温度随着时间流逝终究会慢慢冷却,也例如Ai,起初灼烫又带着霸道强势的香气侵入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当一切都染上Ai的气味,我们恍惚之间便会以为自己拥有的Ai不会消散。
然而我拥有过的每一份Ai情,无论灼烫或者和煦,无一例外地在某个极其平凡的午後,悄然无声地远去。不管我多麽认真回忆都找寻不到那一天有什麽样不同,连一场极其轻微的地震都未曾发生,彷佛失去一份Ai情其实就是如此寻常的事。
我捧着杯子,指尖忍不住用力,彷佛必须握住什麽才能避免自己坠落,我们总是难以克制所谓的情感,纵使内心深处无可避免地藏匿着悲观的心态,然而稍稍加快的心脏并不会理会这些迂回的心思。
「後来你没再见过猫了吗?」
「没有。」男人谈论起猫的时候,总会露出一种淡淡的惆怅,「但我和前nV友见过一次面,她跟我要了一件衣服,说猫跟她回家之後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好好入睡。」
「猫也许会因此得到虚妄的期盼。」
「但大多时候我们都必须依靠一种虚妄的期盼,才能好好地走下去。」
「你知道,有些人在Ai情里会渐渐地成为一只猫。」
男人没有接话,也没有试图转移话题,我和他之间流淌的空气缓缓覆盖上沉默的气息。
我猜想,或许我和他之间对於结束的定义不太相同,於是我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因为不能确认话题是否到此为止,便无法采取相应的下一步动作,一旦轻举妄动,我就会成为那一个率先定义结束的人。
总是有人反覆告诉我,所谓的Ai情便是一种攻防拉扯,我们终究无法看透另一个人的真心,却又渴望对方的真心,只能一步步试探、趋近,最终颤颤地伸出手。
桂花的香气依然萦绕在我的鼻尖,在我预备开口之前,男人先一步挥散沉默的氤氲。
「我想我勉强能算得上一个擅长和猫相处的人,而且也不愿意让猫抓着虚妄的念想入睡。我没有给前nV友任何一件物品,但跟她做了一个约定,假使猫继续难以入睡,我会带走猫,即使那是她认养的猫。」
我的指尖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我将手藏在桌下避免泄漏太多情绪,但我想我所展现的一切早已让自身无所遁形。
「明天,我打算去花店附近那间、挂着紫藤sE招牌的咖啡厅,在那之前,我会找个地方慢慢地散步。」
「如果天气晴朗的话,让我陪你一起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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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雨机率只有百分之十的日子里,水气依旧会凝结落在我们的肩上,我望着眼前那条笔直而漫长的柏油路,乾燥的地面逐渐Sh润,颜sE从带着白雾的灰黑sE慢慢加深,我们习以为常的那条路途,只需要一场微雨便能带来巨大的变化。
「下雨了,大概没办法散步了。」
「带伞了吗?」
「带了。」
我传了讯息给他,却在短暂的停顿之後送出了谎言,我没有带伞出门,浑身上下也没有能够阻挡雨的物品,也许他会替我送来一把伞,我和他便产生了另一个新的延续;但总感觉某一处藏匿着隐微却决定X的差异,我们约好了在晴朗的日子里散步,以彼此最轻松自然的状态一起悠悠地往前行走,假使他替我稍来一把伞,我便会成为一个撑着他给的伞行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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