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下的青春(1 / 2)

('鸳鸯姐的年纪不大,随时随地,看她却总Ai穿一身旗袍。一来在对人炫耀她的纤纤蛮腰,历经数十载风霜,依旧窈窕妸娜;二来告诉人家她的来处。

在香港移民热cHa0最炽旺的九十年代,大部份的人挤破头飞去美国加拿大,她和老公亚郑,带着独生nV儿朱雀,却来了东瀛。

夫妻两个耗尽几代的积蓄,买了一个面积不小的居住单位,改建成十个隔间的套房,父nV三人分别用了其中两个房间,其余的,就开起民宿来。

东京都区,取名叫做「白木屋」的青年旅馆为数众多,但对於喜欢自助旅行的年轻人来说,鸳鸯姐的「白木屋」是其中名号最响亮的。不断的口耳相传,这里的生意鼎盛,经常都必须在出发以前特别打越洋电话来做预约。

我到东京旅行的第一趟,循地址找来,开门的妇人大波浪鬈发,丹sE的旗袍上绣满迎风招展的蜻蜓;横看竖看,都像胭脂扣里的梅YAn芳。

「白木屋」座落的大久保,距离风月最盛的歌舞伎町不过五分钟脚程,我的第一印象是:完蛋,走错了门,跑到一个红灯户!

哎哟!大老远的,可辛苦了。快快快,去把行李放下来,洗个热水澡,松活一下。「梅YAn芳」一开口,港式口音的普通话,一派古道热肠,动作俐落地领路、开门、发钥匙,甚至顺手帮忙开了热水器。这才解除了我的疑虑。

翌日清晨,窗外电线杆上的麻雀儿还唱得热闹,我便见识到「这个鸳鸯姐,真是一号人物」的事实。

日本的大部份民宿通常都是附带早餐的,但那也是按时把饭菜开上桌,由得客人吃或不吃。但这个鸳鸯姐,每隔十分钟便来叫一次门:该起床啦!热腾腾的菜脯蛋,我专程为你们这些台湾客人学的。,该起床啦!别的人都开动罗!,怎麽还不起床?锅里快没粥啦!,g嘛这样懒?菜全吃光啦!我可不会专程再给你下厨啊……

这样一个笑口常开的nV人,像随风散籽四处生根的蓟草一样,到了陌生的土地,总能好端端地继续生存。我常看她向准备结束假期的旅客们收购还没有到期的地铁周游券或回数券,自然是用来转售的;旅行途中,倘若日币花光,也可以就近用台币跟她去换,她大小金额来者不拒,就赚那一点汇率的差距。

我第三趟去住「白木屋」,亚郑已经搬出去了。他们还在念高中的nV儿朱雀来给我换枕头时,悄悄告诉我说是爸爸在外头被狐狸JiNg迷了,讲着笑着,似乎在说别人家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鸳鸯姐一迳都是笑YY的,却很有识人之明,不知怎麽看出来我跟别的「以血拼为职志」的观光客不同,跑来东京闲晃瞎逛,只图一个轻松;知道我不是一个赶行程的人,所以总喜欢跑来邀我过去陪她聊天。

她是一个言语幽默的人,讲起在他乡异地讨生活,声音铿锵有韵,很多的挫折,也都让她一笑带过。我就凑她的兴:你名字取得好,鸳鸯鸳鸯,多麽贵气!再大的难事.也都逢凶化吉呐!

鸳鸯?一半N茶冲一半咖啡,有冻的有热的,都是五块钱港币一杯,什麽贵气不贵气的?她拿自己开玩笑,是一种跋涉过江湖的豁达。

鸳鸯姐的嗓子天赋异禀,她从香港带了许许多多的录像带过来,几乎都是白雪仙、龙剑笙那些名伶的广东大戏。萤光幕的画面都残破了,她老大姐咿咿呀呀地伴随着唱,高亢处,同样都还能直达云宵。

有一天,她在那边满天落花敝月光…地大唱帝nV花,我一边看着歌词字幕,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学着哼。她停下来看我一眼:不简单,年纪轻轻的,不排斥这些老东西。

挺优美的。就是哭哭啼啼,伤感了些。

她特别把那个录像带的封面翻正了,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你看,这出「帝nV花」的导演是谁?

我仔细一瞧,乖乖隆的冬,是那个和汤姆克鲁斯合作过「不可能任务第二集」的好莱坞大导演吴宇森。鸳鸯姐笑得更开心了,对於能这样吓我一跳,感觉份外有趣。

或许有了这些共同话题,我在东京渡过的辰光中,曾经有段时间,很享受跟她一面折着豆角,一面看她唱作俱佳地模仿汪明荃、赵雅芝。打心里认为:这真是一个懂得让自己活得鲜明而美丽的nV子!

忘了是第几次下榻「白木屋」,那一夜出奇的岑寂,寤寐中都还听得清晰自己的呼x1。於是乎,当隔邻房中的打闹声传来,便显得刺耳庞大,非同小可。

我慌忙套上外套,趿了拖鞋就望外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东的大门敞开一半,我慌忙推门进去,亚郑酒气薰天,手掌弯成爪状,伸长了向鸳鸯姐的x口拼命去捞。那般深夜,她身上的旗袍居然还未褪下,前襟的盘扣被扯得歪斜,露出贴r0U的,碧油油的一方翡翠。脖子上,几条渗血的抓痕。

从场景不难研判,离婚後的亚郑应该是手头拮据了,借酒壮胆,回头来索鸳鸯的值钱首饰。

只是他既矮又瘦削,个头只到她的下巴,张开双臂左右开弓,却始终不能得逞。鸳鸯姐避到墙角,眶中泪花乱窜,抬起手肘挡格了几下,亚郑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反而一PGU坐跌到榻榻米上。

我一时也不晓得该从那个角度cHa手,瞥一眼地上那个狼狈的男人,再回头去看隐忍着不愿哭出声音的nV子:怎样?要报警吗?

鸳鸯姐别过头去,一手握紧自己破损的旗袍,另一只手无力地朝後挥挥:赶走吧!赶走了就好。

我跟亚郑有几面之缘,其实不能说是素不相势,弯腰把他扶了起来。他眼gg还在看着自己的前妻,却没有太多抵抗的力量,让我半搀扶半挟持,一起往夜凉如水的街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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