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center>AD4</center>-->听到帐内有动静,只能将帘子掀开一个角,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子,你醒了吗?”

与夫子相熟的人都知道夫子睡眠浅,半夜极易被惊醒,故而平日都不会擅自入帐打扰。然而今日镇北府的军爷要来石场,他只能来将夫子叫醒。

于明刚掀开帘子,脸便倏地红了。他张口愣了半晌,正准备将帘子放下,就听到帐内传来一道清和的男声:“是阿明么?你稍候我片刻,马上便好。”

于明“嗯”了一声,匆匆转身出了营帐,整张脸还是红的。

他自小便随父亲在营帐长大,日日见到的都是石场里那些皮糙肉厚的老大爷们。方才掀开帘子,恰好看到夫子背对着自己,正在舀起井水冲洗长发。上身的衣裳褪至腰际,露出修长纤薄的脖颈和白皙的脊背。

于明使劲用手掌搓了搓自己的脸,又赏了自己几个巴掌。饮酒真的误事,今后不能再多喝了。

在帐外站了片刻,夫子便掀开帘子从帐内走了出来。于明忍不住又瞥了夫子几眼,许是今日要去大帐见军爷,夫子穿的比往日要工整些,一身灰色麻衣虽有些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

夫子手腕上总带着一枚有瑕疵的玉镯,平日有人问起,夫子便说这是家里的祖传之物。营帐规矩森严,夫子也受众人尊敬,倒是无人敢打这枚玉镯的主意。

夫子见阿明这半大小子一直盯着自己看,轻轻笑了下:“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于明匆忙收回视线,支支吾吾道:“无事。”

夫子手上捧着几沓账本,于明紧跟在夫子身后,两人朝着石场北边的大帐走去。

行至半途,夫子翻了翻怀中的账本中,挑出一本稍薄些的,递给了身边的于明:“扉页的字,能看懂多少了?”

于明翻开册子,指着扉页慢悠悠道:“八,库——田九分——”

“……后面的看不明白了。”他怏怏地垂下头去。

夫子嘴角笑意不减:“较之从前,长进倒是不小。”

于明得了夫子的夸奖,眼神霎时亮了起来。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是,是夫子教的好。”

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认识夫子的。

两年前元夕刚过,郡府守军就带了一批劳役入灵抚城,承担灵抚至云州一段关隘与烽火墩的复修加固。灵抚城分了三百余人来郊西大帐的石料场做工,夫子便是其中之一。

这批人大多是武夫和青壮年,都被父亲派去石料场当苦役和工匠。唯有夫子和他那堂弟站在队伍末尾,一举一动十分文雅,像是个有风骨的文人。父亲曾说,被下放到北境十六州的文人,大多都是在广阳犯过事,忤逆过大官的清流之士。父亲看夫子身板单薄,身上还受过不少伤,并未给他安排粗重的活计。而是让他每日待在大帐,负责核算整个石料场的新旧账。

夫子见自己早已过了开蒙的年纪,仍然大字不识一个。便向父亲提议,教自己习书练字。父亲自然一口应下,还顺便找了几个工头家的儿子,每日留在大帐两三个时辰,由夫子领着识字。

他曾问过夫子的名姓,夫子却总是笑而不语,他又不能跟着父亲唤夫子“小五”。日久年深,“夫子”这俩字便叫惯了。

于明胡乱想着两年间的旧事,不知不觉间已跟着夫子进了大帐。

说是大帐,实则也只是个比寻常工匠住得稍大一些的营帐。于明与夫子掀帘走进帐中,看到案前已坐着一个身穿银白软甲的军爷。于明见过他几次,是从镇北军来的骁骑亲兵,专门掌管灵抚城的军役及辎重事宜。

骁骑校尉看到走入帐中的两人,眼神在夫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便移开了。于明有些忐忑地拉住夫子的袖子,示意夫子对校尉行礼。这位骁骑可是主掌灵抚军务的军爷,若是因礼数不周怠慢了,今后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还未等夫子有所动作,校尉便率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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