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那些深深困扰他,反复折磨他,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所有的挫败、挣扎和痛楚,居然只是一场误会。
程与淮忽然间如释重负,仿佛从此刻起,才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氧气。
后知后觉,她不在身边的这些天里,他都是缺氧状态。
江稚百思不得其解,郁闷地鼓着脸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你是演出来的啊?我哪有那么好的演技?!”
“怎么没有?”
误会澄清,程与淮心情也由阴转晴,豁然开朗。
他唇角弯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语气透着淡淡调侃:“程明朗都夸你演技精湛可以拿影后了,当时你还非常得意地说那必须的。”
她气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可爱极了,他没忍住戳了下她的脸。
江稚:“……”
翻旧账是吧。
行,那她也来翻一翻!
江稚做出嫌弃的样子,啧了声:“你的吻技真差劲。”
不,简直毫无技巧可言。
她不仅嘴唇发麻,舌尖也被吮疼了。
程与淮表情微僵,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掩饰似地轻咳了声。
“那我多练练?”
说着,他又吻了上去。
实践果然出真知,程与淮逐渐开悟,摸到了窍门,含着她的唇瓣,极有耐心地,轻吮慢咬。
还学会了边亲边和她说话。
这些天,他想尽一切可以名正言顺约她见面的办法。
“我们约好一起去看日出,但连着阴雨了半个多月,一直等不到好天气来见你。”
“好不容易等到天晴了,”他语气透着涩意,“可程明朗说,你已经回了斯京,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江稚暗暗讶异,她可没这么说
过,是甜甜自己编造的。
这家伙。
“我甚至去找了省农科院的花卉专家,问他有没有办法让那棵种在南院的家书快速长大、开花。”
江稚想起来,当初一起种下家书时,他许诺她,等家书开了满墙,再邀请她来赏花。
“专家说使用生长激素,会提前过度损耗植物,应该遵循自然规律和顺应生命的秩序,给足它时间去生长。”
“我还救助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猫……”
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口干舌燥,渴了就从她嘴里汲取清甜的水源。
“其实,我还有点生你的气。”
他补充:“只有一点点。”
“气你一点都不在意我,毫不犹豫就答应提前解除合约,彻底和我划清界限。”
“还气你为什么轻易半途而废,不继续玩弄我的感情。”
江稚心口涨得发疼,充斥着无数隐秘的复杂情绪。
又暖烘烘得,仿佛有二十四个春天齐齐在里面盛开。
“那你为什么还会来找我?”半晌后,她软着声问。
明明在他的角度,她是为了赢得赌约,不惜演戏欺骗他,玩弄他感情的渣女。
为什么会来?
程与淮敛眸,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前半生画地为牢,规行矩步,从未有过肆意和放纵,更不曾这般冲动。
他试着暂时忘记背负的家族责任,走出那座华丽森严的牢笼,却在全然陌生的领域迷了航。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漂泊不定之际,命运将他指引到这个凛冬风雪夜,抵达具体的坐标。
这个有且仅有,唯一对应的坐标点,叫做江稚。
“因为,”程与淮轻覆在她耳畔,神色前所未有地认真,“我从来没有这么、这么、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喜欢到,但凡她对此有半分质疑,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一层层地剥开来给她看。
分隔两地,牵肠挂肚,思念成疾。
见不得她过得有哪怕一点点不好,不开心,受委屈。
即使没有身份和立场,他也想尽全力护她周全。
她就该像高悬的烈日那样,永远明亮闪耀。
不属于他,也没关系。
但原来,他也是有可能拥有她的。
程与淮灼灼而专注地看着怀里的人,不确定地问:“那我们现在,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江稚耳根红透,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一眼:“你亲了我那么多次,难不成是想耍流|氓占便宜?”
她只是想偷偷亲他一下,结果被他发现,强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