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偏偏他不再开口,

就这么安安静静,大大方方地,任她的眼睛占尽便宜。

片刻后,江稚终于找回了思考能力:“干嘛锁门?”

难道是看穿她对他心怀不轨,怕她半夜溜进他房间搞突袭?

程与淮默然不语。

其实,将房门反锁是他对自我的约束,在那一场场大汗淋漓的梦中,他对她做过无数次禽-兽不如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梦里那些失控的,汹涌的……以及他是怎样地轻浮下流……

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也怕吓到她。

程与淮本想以担心梦游打扰到她为由掩饰锁门的异常举动,没想到腼腼刚好巡视完新领地,从他们中间大摇大摆地路过。

他轻咳了声,话锋一转:“我是怕它半夜偷偷跑进我房间尿床。”

腼腼无辜背锅,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很凶地对他吼了一嗓子。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江稚便没细究,想起正事:“对了,我要借个枕头。”

程与淮稍稍侧过身,让她进去。

江稚绕过地板上摊开的行李箱,看清房内的风格布局和床上放着的三个枕头,才意识到这个房间原本是为她准备的。

主卧宽敞,住着舒服,夜景也美,她懒得挪窝,索性心安理得继续占着了。

主随客便嘛。

江稚捞起枕头抱在怀里,发现床边还放着一条深色的男士内.裤,霎时间她面上热意蔓延。

该不会是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急着来给她开门,来不及穿???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否则他这样处处讲究的人,洗完澡怎么会连胸前的水珠都没擦?!

江稚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视线故作不经意地从某个位置扫过,试图一探究竟。

可惜浴袍松松垮垮的,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里边到底有没有穿?

她又去观察他神情。

然而,投放过去的目光就像个初尝晴事的毛头小子般晃晃荡荡,还没对准,就被若有所察的他攫获住,她立刻心虚地避开了。

很显然,穿没穿,这是个今晚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继续待下去可能要把持不住了,江稚匆匆说了句晚安,抱着枕头落荒而走。

程与淮立在原处,目送她背影消失后,偏头看了眼床上那一小块深色布料,眸色随之深黯。

他喉结滚了滚,压下浑身的躁意,随手解开腰带,一丝不苟地将松垮的浴袍整理好,重新恢复了端方清正模样。

江稚回到主卧,一头栽到床上,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冽好闻气息包裹着,禁不住地浮想联翩。

七想八想一箩筐,她捧着脸轻声叹息,等他们以后在一起了,尺吋的磨合必定是个大问题。

窗外月色无垠,夜越发地深了。

程与淮仍睡意阑珊,辗转反侧,想着她,总疑心这是不是在做梦。

也许,今晚她的出现只是他的幻想。

镜花水月,醒来后又是一场空。

程与淮忽地坐起身,按亮了灯。

主卧也开着灯,门没关,他的视线毫无阻隔,精准抵达床上的人。

她安静睡在橘黄灯光里,一尘不染,似雪后初霁,空山月明。

她是如此真实而生动地存在着,在他从不允许别人踏足的私密空间之中。

程与淮松了口气,悬起而半空的心瞬间被填满,妥善安放回胸腔。

紧接着,某个念头又起。

此时,她就睡在他的床上。

而他在那张床上,梦见过她……

很多次。

血液里被强行压抑的不安分因子开始躁动沸腾,他仓皇转身离去,回房冲了个冷水澡,总算好受了些。

睡了五个多小时,重新恢复精力,甚至过于充沛了,在健身房慢跑十来公里才勉强发泄掉多余的。

黑色运动衫湿了大半,布料贴紧,勾勒出整齐匀称的腹肌,人鱼线若隐若现。

程与淮冲完澡,再次来到主卧,她还沉沉睡着,睫毛浓密,肌肤柔软细腻,面容透出不谙世事的纯真与美好。

如此对他不设防备,让他越发深感羞愧,为那些万劫不复的龌-龊邪念。

腼腼不知何时睡在了她旁边,他帮她掖被子时,它鼻尖微动,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看他,又窝回她肩侧,亲昵地蹭了蹭。

程与淮还不至于吃一只猫的醋。

但无法否认,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名正言顺地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