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程与淮捕捉到关键信息,慢条斯理挽起袖口的动作一停。

“再次?”

“对,”江稚点点头,指着他唇角结痂的伤口,坦然地问,“你昨夜肯定发现唇边的口红印了吧。”

见他沉默,等于是默认了。

果不其然!

她验证猜测,开始倒打一耙,理不直但气很壮:

“那时,我们躺在草地上睡觉,你突然凑过来亲我……”

江稚不再往下说了,眼神恰到好处地含羞露怯。

许久没得到回应,她难免心虚,试探性问:“你该不会觉得我在说谎吧?”

程与淮神色若有所思,对于睡着时唐突她的事,他完全没有印象,相关记忆是空白的。

但不否认,以过去的经验,这种事确实有可能发生——

他又一次混淆了梦境和现实。

程与淮轻揉眉骨,声线极为低哑:“抱歉。”

也许,他该找个时间去看心理医生了。

他承认了???

他居然……承认偷亲她了?!

还为此道歉?

江稚直接懵了,那些话都是她颠倒黑白胡扯的,为什么他会承认啊?!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说,她知道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真相,在她偷亲他之前,他就醒来过,还趁她睡着,神不知鬼不觉地……亲了她?

两人各有各的不确定,彼此目光忽然撞上,又微妙而默契地弹开。

一个垂眸沉思,一个心潮起伏,谁也没有再出声,沉默混杂着暧昧不停发酵,四处弥漫。

大约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江稚都开始犯困了,终于听到男人开口,嗓音里仍带着一丝喑哑:“早点休息,晚安。”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

他知道她睡觉的习惯,没有帮她关灯,也没随手带上门。

他一走,房间里就空了。

困意也跟着消散,江稚望向窗外,放任思绪游离。

夜里起风了,吹开一角纱帘,月色流淌进来。

后来也不知几时睡着,梦做得断断续续,先是和他争辩谁亲的谁,没辩出结果反而又亲上了,床轰然倒塌,接着天也塌了,末日来临,被变异怪物追赶,快要跑断气……

次日,江稚打着哈欠欠下楼,男人正好在煮咖啡,仍是一身正式的衬衫长裤,身形挺拔,丰神俊朗。

相比她的萎靡,明显能看出他昨晚睡得很好。

哼,真不公平。

江稚想要半杯咖啡,他没给她:“喝中药不宜喝咖啡。”

又问:“腰还难受吗?”

江稚坐在桌前,揉揉脸提神:“不怎么疼了。”

程与淮端着咖啡在她对面坐下:“等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

他特意推掉上午的行程,空出时间。

“程总,不用麻烦你了,甜甜会送我。”

江稚知道他晚上的航班飞巴黎出差,航线已经提前申请好,不想他来回奔波。

而且她和甜甜还得先去趟莞城,有个朋友的猫最近情绪反常,频繁离家出走,让她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静默一瞬。

程与淮薄唇微抿,不带什么情绪地“嗯”了声,没再多言。

喝完咖啡,他便上楼去了。

等江稚回房收拾好行李,他又适时出现,帮忙提着行李箱下楼,送她去侧院停车场。

腼腼跟在她脚边,亦步亦趋。

老太太得知内情后,纵然心里不舍,还是决定猫归原主。

江稚本来也想把小狸花猫一起带回山庄,可小狸花生性不羁,不愿舍弃自由,她只好拜托林管家在后山水潭附近定时放置猫粮。

走到池塘边,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那棵阳光下的月季。

程与淮每次经过都会习惯性看一眼,最早发现花苞的也是他。

“为什么掐掉花苞?”

明明从种下那天起,她就满心盼望着花开。

江稚有理有据地说:“月季苗子定植没多久,植株还很弱小,开花会消耗掉大量养分,不利于根系枝叶生长。为了长远考虑,只能忍痛把小花苞掐掉。”

其实这朵花有什么错呢,它只是出现在不合适的时间。

“你对园艺这么有研究?”

“还好吧。”江稚比了个拿捏的手势,谦虚道,“略懂一二。”

她在斯京住处二楼的露台,种满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