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苏及沉默,韦章已是乌日格的弃子,先太子白起因他殒命,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他想起牢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忍不住猜测韦章是否已经死了。

不过隔日,苏及便知道人还没死,不过算得上生不如死。

柳时清四下看了看,确信陆英不在附近,才道:“听说那韦章四肢尽毁,只能瘫在牢中,每日受尽折磨,生不如死,陆英却还命人每日用人参吊着一口气,啧啧,真是心狠手辣.......”

苏及捂住苏三姐耳朵,却收到几计白眼,三姐明显已经听了个全。

他压下心绪,这才是陆英的真面目,他先前还用李如玉施以威胁,想和陆英做交易,真是不知死活......

......

抗洪一役,柳时清成了开封的活菩萨,城郊的百姓将他称为河神转世,成日有不少祭品放在门口,更有人隔着院墙朝里祭拜,香灰和纸钱的灰烬顺风吹到院中,叫院里的人一靠近墙边就呛咳不止。

柳时清终于受不了,连夜收拾包袱住到了河道边上,一边指挥工人将乌日格炸出的缺口再次补上,一边演算他那套束水攻沙的治水之道......反正怎么样都好,就是不愿回去。

这日,难得的月明星稀。

苏三姐已经睡下,院中安静,也没有白日的烟尘。

苏及往杯中倒了酒,算一算日子,他离家已经一月有余,也不知道他大哥和珙桐他们如何了。

“二公子好兴致。”

一道声音从廊下传来,不用回头苏及也知道是谁。

陆英手中提了一坛酒,看来也是来此处饮酒的。

苏及举杯:“陆大人可要来一杯?”

陆英不推辞,在他对面坐下,苏及往他杯中倒了些酒:“重阳菊花酒。”

陆英饮下:“别有一番风味。”

于是两人对坐饮酒,一时无话。

苏及觉得不自在,但想着是自己邀人坐下的,只好当先起了话头:“据说先太子在位时多受人拥戴。”

“白起是当之无愧的帝王,比他那父皇强多了,能文能武,心怀百姓.......若是还活着,未来会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听柳时清提起过,舅甥两人差了八岁,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这也是为何陆英对白起战死执念颇深的原因。

苏及:“你执意要查清河堤溃决的原因是已经知道是鞑靼人干的?”

“一开始只是怀疑,我的人在开封附近见到了乌日格的踪影,之后便收到河堤溃决的消息,无巧不成书。”

苏及点点头,斟上酒:“那为何会怀疑韦章?”

他一直有个疑惑,陆英为何能注意到韦章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此人只是个小小千户,连炸药运输也从未亲自过手,看起来赵铁盈的嫌疑都比他大。

陆英:“这倒是个机缘巧合,白起手下的士兵仅剩三十余人,皆被安排在远离京城的卫所,一年前皆被我暗自调回了京城,韦章却留在了这里,一开始只以为他是在此处娶妻生子才不愿回去,但呈上来的档案却显示他是半年前才从京城又调回开封的,那日他却将此隐瞒了下来。”

苏及皱起眉,有人特地将韦章调到此处?是为了河堤一事......

若是能随意调动宣武卫,那看起来权力不小,可目的是为何?

北部军粮皆靠运河......

他猛地抬起头,朝中有人与鞑靼勾结!还是为了减弱北部军防!

这可是通敌卖国。

苏及咽了口唾沫:“所以这就是你为何还留着韦章的原因?你要查出京城的那人。”

月上中梢,陆英晃了晃手中酒杯,杯中那道月亮的倒影顿时模糊不清,半晌,他饮尽杯中酒,道:“我几次想杀了他,却都忍住了。”

苏及默了默,就陆英折磨人的手段,韦章怕早就想一死了之了。

“陆大人为大局着想,令人钦佩。”

陆英盯着他:“二公子当真这么想?”

陆英为了开封百姓,还是放走了乌日格,足以说明这些。

苏及:“发自肺腑。”

陆英轻声一笑,不再问,也不知信了没信。

苏及再往他杯中斟满酒:“心中郁结时,酒能浇愁。”

陆英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他的眼睛上:“二公子为何觉得我心中郁结?”

这还用问?

苏及看过去,嘴上道:“是我心中郁结,陆大人就当陪我喝吧。”

陆英朗声笑起来,苏及从没见他这么笑过,却也没觉得奇怪,只是静静地抬着酒杯等。

陆英笑够了,与他碰杯,二人仰头喝光了杯中酒。

“二公子没听过举杯浇愁愁更愁?”

苏及咂咂嘴,菊花酒有一股清甜味:“那是因为喝得还不够,喝得人事不省了,哪还有机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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