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刀 第52节(1 / 2)

崔雪映叫骂一阵,见他睁眼醒来,盈盈笑道:“公子醒了可不要乱动,仔细头晕,就这样躺着说话吧。”

宁承轻虽不曾中毒,但方才解药入口,药味盈腮已隐隐猜到几分,怕这妖妇指上的毒不止迷药,另有些淫邪效用,不由好笑,对着昏迷不醒的萧尽瞧了一眼。

第一百十五章 轻舟深入水云乡

宁承轻与崔雪映同乘马车,一路听她言语暧昧,调戏逗引,全都面不改色应对下来。

他瞧不见窗外,不知这些人要去哪里,但听路上安静异常,未曾经过市集城镇,反而越走越偏渐渐连鸟语虫鸣也听不见了。

如此行了半日有余,宁承轻忽觉车马停下,以为到了地方,谁知崔雪映一掀车帘笑道:“宁公子,咱们要改坐船,你在这等一等,我先将你朋友送去再来抱你。”

宁承轻微笑道:“姐姐快去快回。”崔雪映见他与自己亲近,不管真假甚是喜悦,抱了萧尽而去,没一会儿又回来将他也抱到船上。

宁承轻出了马车,瞧见众人在一个极大的山谷里,四面山崖耸立,直入云霄,不远处一条小小河,岸边泊着数条大船。

他想这样一条河,如何用得着大船,心中狐疑,崔雪映却已搂着他坐进船舱。

宁承轻见萧尽仍昏迷不醒,好在两人还在一处,便略微放下些心。崔雪映看似与他亲昵,实则看守甚严,几乎寸步不离。

宁承轻问道:“这是去哪里,姐姐可否告知一二,好让我心里有底?”崔雪映道:“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那时你自然知道。”

宁承轻道:“方才下车时见有许多人,姐姐都认得吗?”崔雪映道:“都是些无名小卒罢了,差遣他们路上雇车打点,也不必认得。”

宁承轻随意扫上一眼,已瞧见几个朝廷海捕的绿林钦犯,个个在江湖上都是武功卓绝,哪里是什么无名小卒。他想,什么人竟能将如此多的黑道人物聚在一处替自己卖命,倒是需得小心行事才行。

众人等改车换舟,坐了满满几船,宁承轻与萧尽身边除了血狐崔雪映外,还有滚地蛇阎松、魍魉双煞白不安、乌不咎、岭北人熊曾裘等。几大高手盘坐船头船尾,绝了宁承轻挑唆崔雪映半途逃脱的念头。

船队沿河直行,穿山而过,峡谷外又豁然开朗,天地间一片寂静,与世隔绝,令人心生敬畏之感。

宁承轻见崔雪映将萧尽靠着船舷,自己却缩在船舱再不说笑,反而面色苍白神色紧张,心知她有些怕水,忽而又有了计较,也皱起眉嘴里呻吟,假作晕眩。

崔雪映见后忙问他如何,宁承轻道:“我虽生在江南水乡,但自幼坐不惯船,一见水便头晕恶心。”崔雪映深有同感道:“我也是,这船摇摇晃晃,好似无处凭依,让人难以安心。”

宁承轻道:“姐姐扶我去船边,我一头晕就要呕吐,弄脏自身倒罢了,吐在姐姐身上可是大罪过。”崔雪映自己不敢出船舱,便将坐在船头的阎松叫来。

阎松一见宁承轻精神萎靡,虚弱不堪的模样,不管不顾,先对崔雪映骂道:“臭狐狸,你又给他吃了什么?可是不要命了,偏在这里作耗?”

崔雪映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回道:“关我什么事?他坐不惯破船想吐,你还不快扶他出去透透气,等老娘上了岸再跟你算账。”

阎松听罢,搀了宁承轻到船舷边,让他弯腰对着河水。宁承轻正等这机会,假意喉咙干呕几声,阎松知他不能动弹,也不耐烦照顾人,又回船头坐下。宁承轻见崔雪映并不出来,于是拉住身旁萧尽,用力翻过船舷扑向水中。

崔雪映听见声音探头一望,大惊失色道:“两个小子掉河里了。”阎松听见,匆忙赶来,见宁承轻已沉入河水,但自己水性不佳,一下救两个人实在无能为力,忙又再去找人。

萧尽中了迷药昏睡不醒,忽然被冰冷河水一激醒来,惊觉人在水中也慌了神,手脚胡乱划动,摸到身边有人。他睁眼去瞧,见是宁承轻,忙不顾一切先紧紧抱住。

两人都不擅泅水,只是宁承轻处惊不变,伸手将他脸颊捧住用力一吻。萧尽只觉他将一粒药丸送到自己嘴里,也不管如何先咽了下去。二人渐渐下沉,萧尽奋力往上划水,要将宁承轻送上水面。这一扑腾倒还真浮起片刻,萧尽冒出头脸,托他上去,宁承轻呛着水猛咳了几声。

萧尽又惊又喜道:“你……你能动了?”宁承轻道:“你……别声张,一会儿他们将我们救起,你仍装作迷药未解,我也仍做不能动弹,将来……有机会才好脱身。”

萧尽知道眼下情急,不再多问,只是一味托住他,不让他沉下河底。这时船上跳下一人,身手迅捷,如鱼入水般游到两人身旁,一手一个提出水面,转回船边。

萧尽方才为救宁承轻喝了不少水,宁承轻落水前已有准备,虽也呛水,却是装的多,真的少。他连连呛咳,嘴里胡乱喊道:“姐姐救我。”

崔雪映原有些疑心他有意施计逃脱,但听他喝了一肚子水先叫自己救他,又有些迟疑不决,心想这两人看来都不会水,一个手脚不能动,一个中了我迷药恍恍惚惚,事先又无商量,落水后也逃不远,想来应是意外。

她低头问宁承轻道:“宁公子,怎的掉下船去了?”宁承轻假作虚弱道:“我也不知如何,方才对着水面比在船里晕得更厉害,一时不觉已沉在水里了。”他不说为何萧尽也一起落水,只推说不知,脸上神色如死里逃生,惊骇不定,令人不得不信。

崔雪映对阎松骂道:“叫你照顾宁公子,你却将他随手一放就跑了,宁公子若有个三长两短,看你如何向谷主交待。”

阎松自觉疏忽,这回也不和她计较,唤人送来干衣,要与二人换上。

崔雪映得了机会,笑靥如花道:“我来服侍宁公子更衣,这里山高风大,小心着凉。”宁承轻道:“怎能劳动姐姐替我换衣,姐姐冰清玉洁,神仙样人物,岂可做这等服侍人的粗活?正好我这位朋友醒来,叫他替我换上衣衫就是。”

崔雪映道:“什么劳动不劳动,服侍不服侍,难道又是男女授受不清那一套,咱们江湖人可不讲究这个。”说罢要动手解他衣衫。

萧尽见状,不顾自己迷药药劲未过,又呛水又咳嗽,伸手拦住道:“你要做什么?他说不要,还不住手?”

崔雪映瞧他一眼,笑道:“啊呀,小兄弟,你别着急,我替他换了衣衫就再替你换。你瞧你,呛得脸也红了,快坐下歇歇。”

萧尽向来对人一视同仁,只辨好坏,不分男女,见她又要伸手过来,一掌打开。崔雪映只道他身中迷毒,逃不出自己掌心,嬉笑玩弄并不动气。

阎松不耐烦道:“你滚出来,让他们自己换衣,偏要搅在里头,人家和你客气客气,他妈的,你竟当真了,冰清玉洁这四个字可是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崔雪映一路与他吵吵闹闹已成习惯,听他又来插手,右手一抬,一道红光自指间飞射而出。阎松也有防备,见她暗器飞来往后一仰,翻了个跟斗避过。

崔雪映这回有心要他好看,又是几道红光闪过,趁阎松左右躲闪之际飞身而出,与他在船头打斗起来。

她边打边笑道:“臭泥鳅,你到了有水的地方,该下去钻钻泥洞才对,我送你去吧。”阎松虽常与她斗嘴,却知道她武功、暗器、用毒样样了得,真打起来自己未必是对手,只不过输了也就掉下船去洗个澡,他脸皮厚,并不在意,因此反在船上辗转腾挪,窜高伏低,与崔雪映缠斗起来。

萧尽见二人大打出手,忙替宁承轻将湿衣换过。这里山高水深,河中冰冷彻骨,才一会儿宁承轻已冻得浑身发抖。萧尽换了干衣,将他双手握住,先关心道:“你身上的毒解了吗?”

宁承轻道:“我是药圣宁闻之的儿子,什么毒能毒我这么久,本来中毒不深,在山上那些时日早已解了。”

萧尽怪道:“我怎不见你服药?”宁承轻道:“那些花草盆栽,你真当是摆设不成?后来手脚能动一些,你下山买东西,我就偷偷服药,没多久已能走能动了。”萧尽怪道:“你为何瞒着我偷偷服药?”宁承轻道:“你演我相公倒还可以,要你时时刻刻假装我没有中毒可就难了,索性连你也骗过,丁以绣自然看不出来,一有机会就可叫你一起逃了。”

萧尽想想觉得有理,还想再问别的,但觉此刻身陷敌群,并非闲聊的时候,便道:“你有什么能毒倒这些人的毒药,找出来用了,我带你杀出去。”

宁承轻道:“这里风平浪静,就算有许多的毒粉也无风助势,如何能将几船人都毒倒?”萧尽道:“我瞧这些人不怀好意,不知带咱们去哪,到了他们的地盘再想脱身就难了。”

宁承轻道:“既来之则安之,他们虽来路不明,但显是有件极为要紧的事在身,上头还有个厉害人物,眼下不敢对咱们不利。既如此,不妨假意迎合,叫他们松懈防范,到时总有机会脱身。”

萧尽迟疑道:“但是……但是……”宁承轻见他脸色薄红,心下了然,逗他道:“但是那血狐崔雪映总是古里古怪,你从未见过女子如此大胆直白,不知该怎么办是不是?”

萧尽道:“我怕她再动手动脚。”宁承轻笑道:“你就忍一忍,或许将来咱们逃跑还得靠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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