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许兴正不明所以。
“怕什么?”他问。
“我遇到一个和你一样的男人。”
这句话像重石压在了许兴正的头上,他垂了脑袋,半天说不出话。
许南枝在沉静中忽而一笑,带着几分嘲讽,更是压得对面的男人抬不起头。
“我知道了,”许南枝起身,收拾碗筷,“我会找个时间跟她说的,祝你……”
许南枝将碗叠在一起,俯视着许兴正,接着说:“早日脱离苦海。”
说完,许南枝就拿着碗筷放在水槽里,开了水龙头。
“那爸爸就先走了。”
许兴正站起来,看着许南枝的背影,迟迟等不到一句话。
也明白或许是等不到道别了,也不自讨没趣,就这么走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许南枝停下手中的动作,洗了洗手,关了水龙头。
她撑着台子,过了几秒,走到冰箱前,打开,从里面拿了一瓶酒,接着又走到餐桌前,挑了个杯子,将酒倒进去。
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座位。
想起刚才许兴正的话。
他真的明白自己的委屈吗?
许南枝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小学的时候参加过一个留守儿童活动。
当时规定每个留守儿童都要参加。
许南枝也不例外。
她还记得那天很热闹,来了很多人,架着很多台摄像机。
而许南枝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也不参加什么活动。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忽然走过来一个小姐姐,还有一个架着摄像机的哥哥。
姐姐坐在她的边上,问:“你想爸爸妈妈吗?”
许南枝不说话。
这时候过来了一个老师,见许南枝不说话就推了她一下,让她说话。
当时许南枝很害怕,看着摄影机手足无措。
那时候的她刚开始有了自尊的意识,她讨厌别人看她时可怜的眼神,也同样讨厌被人当众揭开伤疤。
那天对许南枝来说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噩梦。
所有人用爱来标榜自己,却做着将人的自尊踩在脚下的事情。
许兴正轻轻松松的一句明白真的是感同身受吗?
倘若他能轻松明白,那那些痛苦将会失去他的价值。
许南枝一个人坐着,闷了一口又一口酒,直至那一瓶酒见了底,再也倒不出来为止。
许南枝拿起酒瓶子扔进厨房的垃圾桶,发现已经满了,就打算将垃圾先打包好放在门口明天再倒,以免招蚊虫。
将垃圾都打包好后,许南枝打开门,将垃圾袋放至门口。
弯腰时,许南枝听到一阵脚步声,她抬眼一看,发现是江悬出现在了楼梯口。
许南枝出于礼貌,直起腰打算和他打声招呼。
“晚上好。”
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后头“砰”地一声响,将那句问好砸得细碎,震得许南枝人跟着抖了一下。
江悬站定,手插在口袋里,眉梢一扬,像是幸灾乐祸地啧了一声,然后身子往边上的栏杆懒懒一靠,漫不经心道:“我觉得,你可能不太好了。”
第19章 挂南枝
楼梯口的感应灯灯光昏暗,像暗橘色的颜料,照得人并不真切。
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是后知后觉的寂静。
两人隔着几层台阶,许南枝还是站在楼上的那个,但江悬永远有种占上风位的感觉。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许南枝看着他稍扬的眉峰里藏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许南枝看了眼后头关上的门,心里头后知后觉地浮上一句。
——完了。
江悬踩着步子走上来,瞧见她的表情,站在边上问:“你不会没有备份钥匙吧?”
“没有,”许南枝抿了抿唇,停顿了两秒后接着说,“而且就算有也没用。”
“为什么?”江悬问。
许南枝无奈地呼了口气,解释:“因为里面插着一把钥匙。”
“不是,”江悬不理解,“你没事儿把钥匙插里面干嘛?”
许南枝看他,理所当然道:“这样别人不能从外面开锁了。”
“那你防范意识还挺强,”江悬话里有几分揶揄,“不仅能防别人,还能防自己,真是……一举两得啊。”